１４.孤狼篇 ０７
「…………….」我裸著上半身坐在實驗台上，身體一直維持著一種微妙的感覺。
右手還無法很自如的活動，就連想握起拳頭的手指都還微微發抖，手臂肌肉時不時跳動著，有種手臂有自我意識般的感覺，但似乎只是我的錯覺罷了。
看向自己右邊肩膀背後，那奇怪的碟盤裝置，那服貼肩頰骨的基座還浮出些許一紫一紅，擴散型的血絲，那種連結的感覺彷彿就像被什麼東西寄生一般。
────讓人感覺有點驚悚。
「現在感覺怎麼樣？」約克拿了一杯裝有琥珀色液體的玻璃杯給我，一聞便知道那是白蘭地。
「糟透了。」接過酒杯，一口氣就將一半的量給喝掉，灼熱感瞬間從喉嚨直達胃部。
「光纖神經的連結會直接影響大腦，會覺得噁心想吐也很正常。」
約克自己也喝著白蘭地，感覺白蘭地對他來說就像茶一樣一口接著一口。
「這種感覺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我就像醫生問診一樣，因為那真的讓我不太舒服。
「等你學會如何操控這裝置或許就會好……..咳咳…….」
約克話才講到一半又開始咳了起來。
那只是輕微咳嗽，所以我不以為意。
「指揮官，把這個穿上吧。」４０拿了一件襯衫以及外套給我。
「………謝謝。」
從她手上接過衣物，我將裝置卸下來。
可是我發現身體尚未習慣，手就連想穿過襯衫袖口都有困難。
「我幫你。」熱心的她為我穿上衣服，甚至還幫我扣上鈕扣。
「謝謝。」
「不用一直道謝啦～指揮官。」
４０幫助我撐過手術，對於她的付出我非常感激，而她完全不介意剛剛我咬了她，對於剛剛那樣的行為讓我覺得有點尷尬。
「咳咳……..」
約克這次咳嗽時間有點長，我發現他有點不太對勁。
咚的一生，只見他一個彎腰，人冷不防地靠在旁邊桌子上，接著整個人倒了下去。
「father！」４０立刻上前去將他老人家扶起來。
而我也急忙走過去，但卻因為手無法使力只能站在旁邊。
這次的咳嗽雖然沒那麼劇烈，但不管怎麼看都很不妙。
「扶我到……床上去。」幾乎快要聽不到約克的聲音，那硬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聲音讓人覺得快要窒息一般。
攙扶約克，４０緩緩將他移動到旁邊另一張看起來像醫療用的病床上。
立刻幫他設定氧氣罩，隨即覆蓋在約克臉前。
我靜靜在旁邊看著，應該說我正等著４０如果需要幫忙，我隨時可以提供協助。
只不過４０對這流程相當熟悉，似乎這種狀況不只發生過一次。
好不容易等約克狀況穩定下來後，４０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息。
「約克先生還好嗎？」
「最近一直都這樣，我說不動他，也不肯離開這裡，如果有妥善的醫療設施，father的病應該可以好轉，但…….」
重點還是在於約克的個人意志，他似乎覺得順其自然就好。
然而看４０雖然露出擔心的神情，但卻也沒強制約克去接受治療。
人形無法違抗人類，但真的是這樣嗎？我從４０身上完全感受不到這樣的限制。
看著約克薄弱的心跳儀器，我選擇走出房間外面，現在這種場合似乎不怎麼適合我這個外人。
不知道現在４５她們在做什麼，不過既然是以格里芬名義出任務，想必我不在也能受到妥善的照顧。
我現在巴不得立刻衝回牢獸，但一想到這可能危及到她們，在事情無法得到答案之前，我還不能回去。
在我背後的那個裝置，究竟有什麼用途，一時之間我無法得到答案，複雜的情緒又開始在腦袋裡繞圈子。
「指揮官。」
此時，４０從房間裡走出來。
「嗯？」
「father要我帶你去了解這裝置的用途。」
「他已經好點了嗎？」我繞過４０看像室內，看見老者依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不……但他希望我盡快讓你知道這東西的用途，他已經把使用方式都跟我說了。」
「可是現在應該不是做這件事的時候啊……」
「只要是father所希望的事情，我都會盡力去完成，即使違背……我自己的意志。」少女低著頭，輕輕抓著我的衣袖。
４０其實可以不用聽從約克的命令，但是基於自己的原則，她做出了判斷。
「我知道了。」
───
這裡是木屋外面的空地，４０說她要去拿個東西，於是我先到外面等她。
時間是大約是黃昏，彩霞已經漸漸從另一端浮現出來。
這裡究竟是哪裡，我無法從任何訊息得知這裡的位置，只能靠著逐漸西落的太陽得知方位。
樹林裡，鳥叫聲與風聲的共鳴成了大自然一首原始樂曲。
４０從屋裡走出來，她全副武裝，就連ＵＭＰ４０也背在身後，而她肩膀上扛著一隻機械手臂。
透過那漆黑色澤，我很清楚那是從鐵血士兵身上拆下來的零件。
「指揮官，接著。」４０將手臂扔過來。
之前都靠著泰坦之臂分屍鐵血士兵，但光只是拿著便感覺到重量頗為沉重，而這只是雜兵所使用的料件而已。
「這是要……？」
「請將手臂裝在碟盤上。」
一開始聽到讓我有點困惑，但似乎從中懂了什麼，我將手臂裝進碟盤上的凹槽。
頓時，機械手臂就像活過來一樣，開始詭異的抖動。
以往看到鐵血就趕盡殺絕的觀念，一看到這種現象讓我為之驚恐。
「指揮官別慌，這飛碟的功用是用來控這隻手臂，這樣講其實不太對，只要是鐵血的部件，基本上都可以受到控制。」
結果妳還是把這裝置稱作飛碟啊……
「但我要怎麼去控制？」
突然多出第三隻手，要控制起來談何容易？
「經由神經傳導，再加上腦波補助，這隻手臂便可以運用自如，加上這裝置還有別的功能。」
不明所以的，４０裝上彈夾並且上膛，槍口就這樣指著我。
「４０！？」
「father說這是最快的方式，我會避開要害，所以請指揮官好好使用它。」
「等───」
───碰！
也沒等我回應，４０直接開啟保險扣下板機。
看到槍口冒出火花的瞬間，我立刻往旁邊跳開。
子彈射中我身後的樹幹，部分木質部瞬間爆散開來。
「請不要閃躲，不然會打中哪裡我也無法控制。」
少女表情堅定，不帶絲毫猶豫。
又開了一槍，這一槍打中我腳前的泥土，彷彿像是在叫我必須拿出真本事一般。
這時，我有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時間宛如被擴張一般。
手術後那令我暈眩的視界，在危機感與感知的集中下變得緩慢。
子彈飛過來的殘像清楚可見，我甚至覺得自己可以預測到彈道以及擊中的時間。
子彈射擊的終點是我的肩膀。
就在那一瞬間───
乓───
那是金屬與金屬之間的碰撞聲。
等到我回過神，發現肩膀並沒有受傷，反而被某樣東西給擋住了。
而這替我擋下子彈的，正是安裝在我肩膀後面的鐵血手臂。
「這…………」
「果然現在的指揮官看得到擊發後的子彈呢。」原本嚴肅的４０笑了笑並放下槍枝。
「我到底……」
「利用超感知能力與潛意識操控手臂，人類的潛能真是令人驚嘆呢。」
我是知道狗急跳牆的腎上腺素……可是這種解釋好像讓人難以理解。
嘗試讓背後的手臂作動，而手臂也依照我所想的揮動著。
就連比出剪刀石頭布都可以隨心所欲，這讓我覺得.............................有點噁心。
簡直就像自己多了第三隻手出來，只不過是機械手臂。
「雖然飛碟的功能不只這些，但指揮官目前先將手臂控制好以及超感知的發動，這樣戰力便可以得到突飛猛進的提升。」４０走過來抬頭看著我，感覺她是在替我高興似的。
「剛剛的狀態也是碟盤的能力？」我對自己剛剛的情況依舊處在驚愕的狀態。
「不對噢，那是指揮官原本就有的能力。」
走到我身後，４０開始調整我背後的碟盤。
「誒？」
等等等等等等等…….我原本就有的能力！？
「father跟我說的，那是哨兵的能力。」
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有這種能力啊，還有哨兵是什麼！？
我突然腦袋一陣發麻。
「詳細情況我們還是回去問father吧。」
４０露出有點為難的表情，她無法跟我解釋太多，但她好像知道哨兵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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