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４.孤狼篇 ０５
「嗯……….」
睜開雙眼，我看見的是陌生的天花板，那是老舊管路與裸露的鋼筋水泥所構成的畫面。
「這裡是…….」
我一度想起身，因為未知的環境讓我感到恐慌。
「指揮官你醒啦。」
一個輕柔的語氣從我旁邊傳來。
「芙蒂…..？」
看到她，我才想起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我在她的帶領下來到這座森林的某個小木屋。
然而這乍看之下是小木屋的地方，地下居然別有洞天，就跟牢獸一樣，只不過規模並沒有那麼大，只是小木屋下有這樣的設施也是讓人嘆為觀止。
我就這樣在地下室度過一個晚上。
「唉呦，指揮官也知道了吧，芙蒂只是我亂取的名字，以後叫我４０就好了啦。」
「我知道了。」一時之間還沒辦法改口。
我看著在鏡子前梳理頭髮的她，我這才發現到有些不對勁……
「我說………４０。」
「嗯？早餐幫你準備好囉。」
「呃…..不，我不是要問這個………..」
這女孩現在身上只穿了件襯衫，下面只剩一件內褲而已啊！
那是一件黃色的小蝴蝶結內褲，不對！我在講什麼！
「噢？因為這裡平時只有我一個人在進出啊，穿成怎樣都無所謂吧？」
「注意一下穿著啊………………..」
現在妳面前可是有一位身心健全的男性啊！
「嗚…….指揮官真色……….」像是發現到我刻意撇開視線，４０這才低著頭，用襯衫下擺遮遮掩掩。
有問題的到底是誰啊！
還有妳現在才害羞會不會太遲了點？
「這裡算是妳的基地嗎？」我一邊拿起三明治問道。
「嗯～要說算嗎？好像也不算，因為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嚴格算起來應該說是『家』吧？」像是豪不忌諱在床上吃東西，４０跪坐在床上，像小兔子一樣啃著三明治。
「這樣啊。」我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試著開合自己的左手手掌。
隨著一天過去，我並沒有感覺到不適，照理說骨折如果沒有馬上處理會變得很麻煩。
「指揮官的左手不要緊，我已經幫你把骨頭接回去了。」
４０覺得很理所當然的一句話，讓我震驚萬分。
「誒？」嘗試抬起自己的手，發現手肘竟意外地完好如初，感覺昨天的痛楚像是假的一樣。
難不成骨折只是我的誤判？
「因為骨頭斷得很乾淨，所以接回去很容易呢。」４０講得很稀鬆平常。
「等等等等等等……..妳是用什麼東西接回去的？三秒膠嗎？」
「啊哈哈哈哈哈哈，指揮官真幽默。」少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
「這裡有醫療器材啦，只要用復原機照射一下，不牽涉到神經受損的傷，基本上都可以治好噢。」
聽起來好厲害…….但是為什麼這裡會需要用這種醫療機器？
「因為我這裡有一位缺鈣的老兄，他常常不小心跌倒導致骨折，然後他就自己發明了一台復原機，連我都有點搞不懂他研究的到底是人型還是生化儀器了。」
「……..」為何我聽了之後開始覺得我的手臂會有突變的疑慮……..
「妳不是說這裡只有妳一個人嗎？」
「對啊，因為那個人幾乎不會走出自己的研究室，上次出來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原因是因為我忘記幫他補充廁所的衛生紙。」
這讓我聽了越來越詭異。
「請問那個人是…………..？」
只見４０笑笑的，說。「讓我可以再次以新身體活動，也就是創造這個身體的人，我稱呼他為────father。」 ───
說要帶我去見這位被他稱呼為ＦＡＴＨＥＲ的男子，我跟４０走到一座電梯門口。
與其說這是電梯，不如說像是早期的貨梯吧。
「我有把你的事情跟他說了，father也說想當面跟你聊聊。」
「方便讓我知道他怎麼稱呼嗎？」也不知道誰在是這間屋子的主人，禮貌上確實應該打個照面。
「我不知道全名耶，只知道他姓凱瓦勒。」
凱瓦勒是吧，我知道了。
等等……….為什麼這名字，我念起來特別孰悉？
拉開鐵圍欄，我跟４０進到貨梯裡頭。
喀啦、喀啦、喀啦───
闔上圍欄，貨梯開始往更下層移動，只有短短兩層樓的高度卻讓人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狹小的空間裡不免讓人感受到壓力。
「妳一直都在這裡嗎？４０。」看著少女的側影，我問。
「對啊，從出廠後就一直在這裡生活，雖然記憶有得到保留，不過身體跟一般戰術人型沒什麼兩樣，比起以前那副身體，這個身體我覺得方便許多，至少我沒有平時用不到的電子戰模組。」４０比出手臂，似乎是想表現出她比以前還要強壯似的。
雖然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但這應該跟４５有某種關聯。
「平時執行一下father交代給我的任務，或是採買一些補給品，只是採買的時候每次都要把自己的臉包起來，真是讓人不自在，不過其他時候father都隨便我想去哪就去哪。」
像是在跟我報告自己的日常生活一樣，４０聊起她在這邊的趣事。
來到地下三樓，這裡的環境非常髒亂。
除了垃圾以外，這裡擺滿了眾多資料跟硬碟，書籍就更不用說了。
「啊啊，因為father說不要亂動他的東西，不然要找東西得時候會找不到，所以我才沒整理。」４０覺得讓我看到這種環境有點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懂研究者的個性都是一個樣……..」
當初我去帕斯卡的實驗室也是同樣的景象。
拉起自己外套下襬的卡片，上面是電子鎖的鑰匙，只聽見嗶的一聲，４０很順的打開實驗室的大門。
「father，我把人給帶來了。」４０從旁邊退開。
我一進門便看到一個坐在電腦前的人影。
那是一名身材頗為纖瘦的男子，一頭亂髮用髮箍固定在頭頂上，帶著看起來度數相當高的粗框眼鏡，滿臉鬍渣的他要不是穿著實驗袍，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流浪漢。
「你好，我是泰瑞森．Ｋ．喬納森。」
先打招呼，但男子似乎沒聽見，只見他盯著螢幕抓著自己的蒼蒼白髮，因為背對著我，我無法讀出他當下的情緒。
他看起來年事已高，大概年約七十左右。
「真是……..居然想幹這種事。」
好像無視於我的打招呼，男子念念有詞。
「你說你叫作泰瑞森．Ｋ．喬納森？」
「是的。」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上帝啊，你要捉弄我到什麼時候，難道我做的還不夠嗎？」
只見男子扶著臉靠在椅子上詭異的笑著。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雖然回過頭看了看４０。
「…………..」而她聳了聳肩，連她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在笑聲過後，男子轉過身正視著我。
「呵呵呵……抱歉，是我的失態，我叫作約克．凱瓦勒，稱呼我為約克就好。」
名為約克的老者，伸出手來示意。
而我也立刻回握那隻已經年邁滄桑的手。
「如你所見，我只是個在地底下默默做著某些研究的糟老頭，所以不用拘謹。我聽４０說她在外面撿到了你，之前也因為一些因緣際會你們有共同作戰過，也知道你是指揮官，派４０出門能得到的資訊有限，如果可以，方便跟我說說現在外面的狀況嗎？」
大概是很久沒看到活人了吧，總覺得約克看到我格外感興趣。
「沒問題，我也正好有些事情想要問您。」我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示意４０去泡茶，約克從抽屜裡拿出一盒上好的雪茄菸，我覺得我們會聊上很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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