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閘之獸篇）４
「追蹤得到４５現在的所在位置嗎？」我近乎逼問的方式一再要求資官。
「沒有辦法……」資官很無奈，因為顯示儀器上完全搜索不到任何４５的痕跡。
４５是４０４小隊的指揮核心，少了她，４０４無法發揮最大的作戰效能，我與他們之間缺乏共同訓練與實際作戰經驗，想帶領她們去救４５也是非常冒險的事情，就連剛剛撤退也花了一番功夫。
眾多因素參雜在一起讓我非常暴躁。
「什麼叫沒有辦法？」
嘖…….不行，我得保持冷靜。「抱歉……但還是請妳繼續試試看，一有消息馬上跟我說。」
「是。」資官似乎也懂我的心情，她重新開始介面，繼續搜索。
就在這時，通訊器傳來聲音。
『喂，泰瑞森，你現在有沒有空啊？』伊恩說。
我叫他去地面上幫我守著，基本上我不認為他那邊會有什麼狀況。
「幹嘛？」
『有一個戰術人形說想見你，沒有鐵血訊號，但看起來好像也不是正規戰術人形。』
「為什麼他會知道你在哪？我不是叫你躲好嗎？」
我明明千交代萬交代叫他跟Ｍ４找地方躲好守門，為什麼那麼輕易就被發現了？
『不知道這傢伙怎麼找到我的啊，我明明就跟Ｍ４躲得很好，但她一靠近就知道我在哪，而且……』
「啊？」
『她拿著一把跟ＵＭＰ４５很像的槍，應該說是一模一樣。』
「……讓她進來。」不知為何，我好像可以從這人形身上知道些什麼。
將手槍上膛收進槍套裡。
「長官……要找工兵Ａ跟您一起去嗎？」資官覺得不放心，她看著正在修復中的４０４小隊。
「不用，我去去就回，９她們就麻煩妳了。」
她們在回來後立刻進了修復室，為了讓她們可以好好休息，這種事就讓我來處理吧。
況且既不是鐵血人形又不是格里芬人形，應該不會有什麼威脅性吧。
走上樓梯，來到一樓建築的門口處，一位身穿軍綠色外套，胸前掛著一支大型無線電的少女舉著雙手站在我面前。
因為伊恩正拿著槍在背後指著她。
「行了，伊恩，回到你的崗位去吧，剩下我來處理。」我同樣也拿手槍指著少女。
綠衣少女不動聲色，而她沒有拿起武器的打算。
就如伊恩所說，少女確實拿著一把跟４５近乎一模一樣的衝鋒槍。
「那我就退回去囉。」放下槍口，伊恩轉身離開。
「你就是這裡的指揮官吧。」少女的聲音響亮，動作也看起來十分豪邁。
「妳是誰？」我直接單刀直入的問。
「唉呀，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助你。」少女將槍從背後拿出來，卸下彈夾，以示無敵意。
「幫助我？」縱使如此，我的手槍依舊指著她。
「是的，把４５救出來。」
「我憑什麼相信妳？」
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說可以解決我們目前遇到的問題，這不會太詭異了嗎。
「說的也是，好像也沒甚麼能讓你信任的要素………對了！看看我的武器吧，你再來選擇相信或不相信。」少女直接將她身後可以用來自保的武器遞給我。
「妳難道是……….」我看了看槍身。
上頭的刻字……….
「……啊啊！我只是普通的自律人形噢，別想太多，啊哈哈哈哈哈。」少女看起來有點慌慌張張。
感覺有點說謊不打草稿，叫我看她的槍，又說自己只是自律人形。
「妳跟４５還有９是什麼關係？」
「啊啊，有些事情不要知道太多啦，至少現在不用知道。」
講這種話超沒說服力的。
雖然我知道４０４也不是什麼能浮出檯面的小隊，會有一些不能講的事情也不奇怪。
或許讓４１６她們看看她之後就會有答案了吧。
「妳的槍以及所有武器暫時由我保管。」
「好啊，沒問題。」少女將自己的包包挪到胸前，並從裡面拿出一堆可以被視為武器的用具。
只見從包包裡面翻出很多東西，全部都是些戶外用品。
感覺少女好像在外面遊蕩好一陣子了。
「啊啊，麻煩死了，整個包包都給你可以嗎？」
「…..不用了。」我示意只拿這把衝鋒槍就好。
「好噢～」
「進來吧。」
「所以你相信我了嗎？」
「一旦進來牢獸，沒有我的許可妳也出不去，而我這邊目前也沒有頭緒，如果妳可以提供點什麼，我會很感謝妳。」轉過身，示意她跟我一起進入牢獸基地。
帶她來到指揮室，資官立刻回頭。
「長官，赫麗安小姐來電。」
居然選在這時候，難不成她知道些什麼？
「直接接通吧。」
礙於儀器上的限制，能夠通訊的只有聲音的部分。
『４５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所以呢？妳想說什麼？」我沒好氣的回應，完全不期望赫麗安那邊可以安排什麼援助。
『我們這邊不會提供實質的援助。』
「這不是廢話嘛！」我氣到差點一腳踩在桌上。
『你似乎沒聽懂我在講什麼。』赫麗安嘆了口氣。
完全不懂她想表達什麼，我甚至不想浪費時間現在就想掛掉通訊。
「我沒空理妳，再見。」
『你真的什麼都不懂呢，泰瑞森。』
「就算是妳，再繼續妨礙我的話也是會翻臉的。」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對戰術人形投入感情了？』赫麗安的語中帶刺。
「少囉嗦…..」
『曾經怨恨著人形的你，現今卻有那麼重大的改變，真是讓我吃驚。』
「你到底想說什麼！」重拍桌面。
我已經失去耐性了。
『我是來替克魯格傳話的，雖然這個對你不見得有幫助。』
「原來你們都還沒有跟泰瑞森說啊？格里芬的做事方式我實在越來越看不下去了。」身穿綠色外套的少女雙手環抱胸口靠在牆邊。
『妳是誰！？』赫麗安頗為訝異，但她無法從聲音辨別對方是何方神聖。
「諾德爾．費拉曼、
莎羅娜．尤克、
貝爾．索倫．尼迪亞、
泰瑞森．Ｋ．喬納森，
這是已不復存在的灰狼小隊成員名單。」
『…………』赫麗安沉默。
而我也十分震驚。
「Canis lupus oming plan（灰狼歸巢計畫），這個計畫相信妳還記得吧？」
『…..這是機密資料。』
從那一端，可以聽見不少東西灑落一地的聲音。
「這個計畫你們執行到一半就終止了，而實驗對象正好就是４０４小隊，我說得沒錯吧？」
「妳說…….什麼？」我一聽到這詞，頭皮瞬間發麻。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在三戰當時，灰狼是少數可以對付鐵血士兵的菁英小隊，那次在任務中慘遭滅隊，純粹是性能以及肉體上差異導致的結果，之後格里芬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獲得了當初灰狼小隊的作戰數據以及訓練資料，他們將這些資料上載到了４０４全員的記憶體裡頭，認為這樣可以提升作戰效能，」少女指著我，說。「當然也包括你的資料，泰瑞森指揮官。」
格里芬想重現灰狼小隊？
當初赫麗安徵招我的時候完全沒跟我提過這件事。
『為什麼妳會知道這些，妳到底是誰？』赫麗安的語氣中顯露出敵意。
「不用管我是誰，我非常清楚這個計畫後來中止，中止原因不清楚，而資料被嚴格加密，就這樣被埋在４０４小隊成員的心智雲圖深處，我並不想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麼，而且很不巧的，我擁有可以解開這個加密數據的方法。」
『妳是……』
「絕對不是妳想的那個人。」少女一瞬間語氣變了，這同時也嚇住了赫麗安。
『是嗎，當初這個計畫中止是因為人類與人型之間的心智還是有一段落差，想實現這個計畫有著相當的難度以及更高的開銷，為了避免不讓多餘的經費往水裡丟，泰瑞森就具有了存在意義。』
「………..」
『我們原以為這計畫派不上用場，直到４５這件事情發生，克魯格才又正式啟用了這個計畫，只是當初參予計畫的人都已經不在了，在程序上必須花上很多時間。不過既然有妳的存在，那看來我也無需多說甚麼了，我會轉達他說你們已經知道這個計畫，而我也會請他不要繼續干涉，這應該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吧。』
「那真是謝謝了。」
簡直就像是來講廢話的而已。
『祝你們好運。』說完，赫麗安就掛斷通訊。
但多虧這段通訊，我得知了更可怕的事情。
「妳到底是誰？」我看著身後的少女。
「我是來幫助你的人，只要這樣想就好。」
「灰狼歸巢的計畫……是真的嗎？」我不敢置信會有這種事情。
「不然赫麗安小姐為什麼會吃驚呢，連她自己都親口證實了不是嗎，指揮官～」
總覺得這女孩的說詞越來越有可信度。
「接下來的戰鬥會很危險，如果指揮官同意，我會解開４０４小隊心智雲圖裡面的加密資料。」
「那全部都是灰狼小隊的資料？」
「肯定的，而且就連你們之間的共用暗語也全部都在數據裡，一旦重新載入這些資料，４０４小隊就會成為能夠與你並肩作戰的好隊友。」
口說無憑，少女直接走到資官旁邊，並沒有自己動手，而是教資官打開４１６他們的心智雲圖，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她所說的加密資料。
「就是這個了。」
上頭的資料名稱顯示為亂碼，實際上是經過特殊加密所造成的。
動手敲打鍵盤，少女將亂碼重新排序。
「安卓，妳看得懂嗎？」我問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待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女子。
「至少不是惡意程序。」她冷冷地看著螢幕。
安卓這番話讓我安心不少。
接著從電腦螢幕上顯示出來的東西，讓我獲得了可以信任她的答案。
『Canis lupus oming plan』
───少女的手停止動作。
「我在等你的命令哦，指揮官。」少女笑笑地看著我。
「打開它吧。」如果這東西可以幫助我救出４５，何嘗不試一試。
就跟你賭這一把了！
「好哦！」雙手快速在鍵盤上疾走，解開了數據，並且開始上載到那些正在維修中的少女們的心智雲圖。
───
「指揮官……這到底是…….」４１６看著自己的雙手，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
９跟Ｇ１１都摸著腦袋，感覺也有點不明所以。
「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嗎？」我有點著急的問。
「不，也不是不舒服……只是就是……」４１６也講不出個明確的感覺。
「畢竟是套用了灰狼小隊以前的模式並且加以應用，也可以算是一種戰鬥模組吧。」綠衣少女盯著螢幕上顯示的數據資料。
「為什麼妳……」４１６看到眼前這位少女非常吃驚。
果然她們有認識。
「沒有噢，妳認錯人了，我不是妳想的那個人。」少女極力否認。
「那妳叫做什麼名字？」４１６嚴肅的問。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她。
「那個那個那個……我叫作芙蒂！對，就是芙蒂！诶嘿！」
根本就像是臨時才想出來的名字啊！
「………….」４１６打量著她。
「呵呵呵呵呵……..我是大眾臉啦，所以在哪看過也很正常！」
想以笑來代過，但似乎沒那麼容易。
４１６注視的眼神讓這位叫做芙蒂的少女不禁撇開視線。
９與Ｇ１１也都一臉狐疑的看著芙蒂。
「算了，一直懷疑別人也很不禮貌，請多指教，芙蒂。」４１６收起銳利的眼神，或許她也認為芙蒂是無害的吧。
「對對對，我們好好相處吧～」芙蒂像是在鬆口氣的拍拍胸口。
「整裝吧，我們準備要出發了。」戴上手套，我早已經整裝完畢。
情勢刻不容緩，就連我的心臟與血液也無法保持平靜。
「伊恩、安卓。」按下耳機，喊出名字。
『還要多久啊，我跟Ｍ４都準備好了。』伊恩說道。
『再不快點伊恩就要被我射殺了。』我聽到安卓那邊拉上拉鍊的聲音。
『誒？等等！』
「我這邊快好了。」
「嗚…..」這時的Ｇ１１看起來一臉混亂。
「怎麼了？」
「正在讀取的資料裡面有４個人，其中一個人是指揮官…..」似乎是在懊惱要如何分析這些資料，Ｇ１１面有難色。
很少看她這麼困擾。
「讀取妳們認為自己適合的模式吧，我的資料妳們就當作參考用。」
在灰狼小隊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位。
「明白了，那麼我開始分析貝爾。」４１６閉著眼睛像是在思考，實際上她選擇貝爾的資料正好是適合她突擊步槍的位置。
「那…..我選莎羅娜吧，感覺她的位置最輕鬆。」
該說真不虧是Ｇ１１嗎，長距離步槍狙擊正好是莎羅娜的長項。
「這樣我不就只能選諾德爾了嘛。」９有點小抱怨，但她應該也很清楚，諾德爾的資料與她的配置非常相似。
當她們準備好重新站在我面前時，我一度以為我眼花了…..
那樣的站姿……那樣的持槍方式…………..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他們回來了。
「哈哈哈哈…….」
「指揮官？」９拉了拉我的衣服。
但是不對───
「不，沒事。」牽起９的手，並蓋在自己頭上。
這並不是尋求慰藉，而是一種決心。
她們是４０４小隊，而我從現在開始，將是她們的其中一員。
「那就走囉！」芙蒂將通訊器裡面的內容傳送到大螢幕上。
地圖上距離這裡有幾百公里的地方顯示著一個訊號。
「那是！」９抬起頭看著那不斷閃爍的訊號，她非常清楚那個訊號是代表什麼。
「我說過啦，我是來幫助你們的，因為───」
───我知道４５現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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