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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怪了。」
「怎麼了,史東主人?」
「這麼可能這麼平靜,平靜到有點詭異。」
「就這樣直達屋頂不是很好嗎?」
「我不相信撒提克會這麼簡單讓我們到屋頂。」
來到八樓,這裡的設計有點不一樣,必須先經過這個樓層到另一邊才有到上一層的樓梯。
就當史東過轉角的瞬間,眾多銀針迎面而來。
史東驚見,立刻壓身閃躲,並且整個人翻滾到旁邊。
「果然不出我所料!」
差點飆出髒話,因為那銀針來的又快又急。
「還好我反應快!」
「沒有噢,史東主人,您沒有那麼厲害閃過全部的銀針。」
史東的大腿被插了起碼有五、六根銀針。
「妳、妳在說什麼,這些銀針是我自己帶的。」
「是嗎?蟲光陰陽術應該用不到銀針吧?」羅彌眼睛瞇成了一直線。
「囉嗦,還不快確認狀況!」
因為不知道銀針還會從哪裡射過來,史東不敢輕舉妄動。
「史東主人就愛使喚我。」
羅彌緩緩從門口探出頭,她發現旁邊牆上崁入了一台小型的銀針發射器。
由於沒有燈光,羅彌自行發出火焰照亮四周。
不只牆上,許多邊邊角角都有異樣的反光。
幾乎與火焰亮起的時間同時,銀針從四面八方射向羅彌。
只不過那些銀針全都穿過羅彌的身體。
「沒用的,羅彌在還沒吸食聚魂香以前是不具有實體的,即使那些銀針裡面有大量的麻醉劑也一樣。」
羅彌雙手交叉放進衣袖裡,她根本連閃都不用閃。
下一秒,原本應該是灑水器噴頭的設備,竟然噴出了大範圍的電網。
以等離子論來說,那樣的電網搞不好真能困住羅彌。
「哼!天真!」
羅彌伸手凝聚火球,轟的一聲往地上砸去。
火球在磁磚上擴散開來,那氣壓的瞬間衝擊直接將電網給吹飛。
接著羅彌的手指頭上出現五顆小火球,灑手一揮,小火球將周圍的銀針發射器直接燒壞變成焦黑。
「來啊,還有什麼花招?」
不知道是在對誰挑釁,應該說,羅彌已經看見操控這些機械的控制者。
在那幽暗辦公室的桌子上,坐著一位身穿實驗袍的……少女。
少女年約十二、十三歲,是只有國中程度的小孩。
她手上拿著一個遙控器,慢慢地走出羅彌放射出去的火焰光芒下。
「我不會讓你們去妨礙撒提克大人的。」
從少女口中說出了撒提克三個字,難道說這孩子已經知道了王博亨的真實身分?
「我早該想到這點,撒提克想要穩固自己在白貓屋的位置,怎麼可能只對外人出手。」
史東走出來還左顧右盼,確認周圍的銀針發射器都被破壞掉。
「林梅,白貓屋的工科天才,好像得過什麼世界科技發明的冠軍,現在以打工的方式在白貓屋工作,實際上已經是機械部門的部長,公司裡的大大小小儀器或是設備都是由妳負責的,撒提克從妳先下手也算是情有可原。」
史東在檔案名單上看過她,是彩色列印中的其中一位。
少女背後揹著四四方方的金屬背包,帶著粗框眼鏡的她鼓起了腮幫子。
「不准你說撒提克大人的壞話!」
抓住背包肩帶,從那背包裡衝出了一條機械手臂,拳頭直接飛向史東。
史東瞬間抓起了硬化蟲,用右勾拳把少女的機械手臂打掉。
「憑妳這種玩具也想跟我鬥,妳還是乖乖回家喝奶吧。」
只是此話一出,那條機械手臂像是有生命似的又折了回來,反給史東一記背拳。
「別小看我!這條手臂經由腦電波操控,就像是我的第三隻手一樣。」
林梅的髮箍發出信號般的亮點,這似乎是她得意的發明之一。
「小鬼……我會讓妳哭著回去找媽媽!」
史東跨出腳步,只是他才剛跨進那道玻璃門的時候,一道雷射從他眼前瞬閃而過。
史東的皮鞋前端頓時被削下一塊。
要是再跨大步一點,整個腳掌可能就會被雷射割斷。
「好膽就過來啊,這一樓已經變成我的實驗室,全部都是只有我才知道的機關。」
說著,林梅按下遙控器中的某個開關。
頓時,眾多紅外線瞄準了史東。
「你要是再亂動,小心我把你射成蜂窩。」
把手舉起來!林梅這樣威脅道。
「手舉久了會痠,我放在口袋裡可以吧。」史東低聲下氣地說。
那些紅外線八成是銀針發射器的瞄準器,被這麼多台的銀針射中,自己可吃不消。
「姆,我的任務是牽制你,你要是不亂動的話怎樣都好。」
「這麼說起來,你前幾天是不是有去冰店買冰?」
「誒?你怎麼知道?」
「會穿實驗袍在外頭跑來跑去的我想全台灣只有妳吧,只是那時候我不知道妳是白貓屋的員工。」
雖然印象深刻,但是那時候店裡生意正忙,所以史東並沒有多加留意。
「啊,羅彌想起來了,妳那時候還因為實驗袍太長,走路的時候被絆倒,一些東西灑了出來。」羅彌手槌掌心。
「對,好像還是小熊內褲。」
這麼一來,為何冰店裡會出現銀針也解釋得通了。
「你們記這麼清楚作什麼啦!」林梅有點害羞,她摀住自己的臉,可是她立刻發覺,「不對呀,人家那天是穿短褲又不是裙子!」
「當然是唬爛妳的啊。」
史東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裝有黑白兩色蝴蝶的玻璃瓶,大喊「羅彌!」
彷彿在說「就是現在」一樣,羅彌伸手凝聚火球,往玻璃瓶丟去。
玻璃瓶炸了開來,裡頭產生大量白色霧氣,瞬間佈滿整個樓層。
林梅慌了手腳,看來即使她再精明也沒算到史東會使用這種像是煙霧彈的招數。
但是……
「不要以為這樣就能躲過紅外線跟雷射的偵測,那些都是熱能感應,只要移動,機器就會感應到!」
只是在林梅說出這番話的下一秒,史東已經從煙霧中冒出來,出現在林梅面前。
「什---」
「多虧妳這句話,」使東邪邪笑了一下,他靠近林梅,繼續說,「我想小鬼不會知道惡魔可以調節體溫吧。」
話一說完,史東用中指拳(露出中指關節)的拳頭)往林梅腹部擊去。
少女痛昏了過去,史東搶下她手上的遙控器,將總開關關掉。
紅外線跟雷射消失,這一樓的機器全部停擺。
「史東主人您也太粗魯了吧,竟然這樣攻擊小孩。」
「如果我不這樣做,下一秒我可能就會被雷射分割。」
雖然是被撒提克操控,但一樣客氣不得。
白貓屋的員工全部都是精英等級的。
只能希望這位科學家少女林梅在下次醒來時已經不記得史東是誰了。
如果說八樓有人埋伏,那麼也就是代表……
「九樓也會有驚喜嗎……」
史東長嘆一口氣。
/
這裡是九樓,一位身長體壯的男子站在這棟樓層的正中央。
此樓層並沒有什麼擺設,純粹就是空地,只是跟廢墟比起來更加整潔,但也僅此於這種程度而已。
男子手持一根銀色長棍,顯然他是以此做為武器的人。
他閉目養神,在他周圍樹立起一種凜然正氣。
男子叫做王冠傑,是白貓屋的雇用傭兵,也就是說,是戰鬥人員,是一位使棍的高手,憑著這一把銀色長棍在業界打響了名聲。
查覺到動靜,王冠傑睜開眼睛,他已經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
他其實並沒有被撒提克給操控,但因為為人太過正值,在撒提克的一番花言巧語下,得知待會會有高手前來到此,這使他雀躍不已,因為透過不斷的與高手過招來使自己變強,已經成了自己的生存之道,所以不疑有他的在這裡等待那位高手前來。
王冠傑可以感覺到那細微且沉穩的腳步,確實是高手才會有的修養與水準。
這讓他興奮了起來。
用腳跟踢起銀色長棍,王冠傑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棍子前端指著門口,王冠傑蓄勢待發。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出現在那門口轉角的竟然是---
「小孩?」
不不不……要說是小孩好像有點小過頭了。
按照比例來看,那是位少女,但是卻只有約五十公分的身長。
接近異樣的存在。
「你好。」
少女微微鞠躬,用日本女性的禮數打招呼。
「妳……妳好。」
王冠傑有點錯愕,王博亨指的高手難道就是這位有侏儒症的少女?
「你剛剛心裡在想什麼很失禮的事情吧。」少女用一種遲疑的眼光看著他。
「呃……對不起,因為……」
任誰看到少女都會起幾分疑問。
然而更讓王冠傑訝異的是,少女竟然慢慢飛了起來。
接著就在下一秒。
「有破綻!」
乓啷一聲巨響。
從窗外應聲破碎,等到王冠傑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一道人影衝破窗戶,一腳朝他顏面踢了過去。
「---哇噠!」
發出某功夫巨星的獨特喊聲,西裝男毫不留情的將王冠傑踢飛出去。
根本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王冠傑飛出去,在這片空地上拖行了數十公尺後昏了過去。
---現在頓時呈現寂靜。
王冠傑原本的凜然正氣全部一掃而空。
「搞定!」
史東撥撥手,拍了拍西裝上的灰塵,彷彿如他所預料的一樣。
「史東主人,您也給敵人留點尊嚴吧。」
「那是什麼?可以吃嗎?」史東挖著鼻屎說。
叩的一聲將煙管裡的菸灰敲出來,補充新的煙草進去。
史東恢復成原本的黑心社長,這才是他原本的個性,最自在的模式。
「接下來……」
史東抬頭往天花板看去。
此時,史東的電話在這種情況下傳來震動。
手機來電上頭顯示著---嚴翔。
/
「真是意外,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是惡魔的?」
那位有著人類外表,外型被稱之為人卻又不是人的異樣存在。
他的瞳孔有著有別於正常人類的鮮紅顏色。
即使陰謀被發現,那人依舊面不改色。
「從我發現到王博亨這個人並沒有異能開始,我便在觀察你,只是結果比想到的更令我訝異。」
「你也能一直演著沒發現我的樣子,演技真是高超。」
「我可不想被惡魔稱讚。」
「你的接受度確實讓人吃驚,在經過時間的磨練,你做為孵靈子的靈力看起來更加可口了。」
案耐不住的口水從嘴角流下,此時從王博亨這個人身上起了很大的變化。
臉像是面具包覆一樣,那層皮裂了開來,縫隙裡頭的血與肉被撕扯開來,嘴角分裂到很不可思議的角度,牙齦上竄出一根根尖銳的利牙,就連眼睛的眼臉也破裂開來,組織液從裡頭流出來,形成一種可怕的模樣。
「在吃你師父骨頭的時候感覺就像冰淇淋下面得薄餅,雖然不錯吃,但是我更想吃正值年輕時期的孵靈骨。」
「可惜你是吃不到了。」
名為路克的青年,他手持著一把長太刀,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將刀刃從裡頭拔出來。
「我記得你進白貓屋時就一直戴著這把刀,明明就拔不出來,工作的時候也不帶,我真搞不懂你拿這把刀要做什麼。」
「既然是師傅生前沒有解決掉的敵人,這把刀就代表他本人,我會用這把刀解決掉你。」
「我記得那老頭窮到什麼都東西沒留下,唯一一把比較有價值的靈刀也繼承給約克史東,你大概沒有得到師傅的青睞吧。」
不然怎麼會沒繼承到任何東西?這大概是一般人會有的見解。
「你錯了,師父確實把傳家寶熾劍給了史東,但是誰跟你說傳家寶的靈刀只有一把?」
而路克手上所拿的正是另外一把靈刀。
---靈刀.蒼刃。
這一把與熾劍合起來稱作姊妹刀,同一時間鍛造出來的靈刀,兩把刀所吸取的日月精華幾乎是同等的量,再加上世世代代使用者的靈力,使這把蒼刃跟熾劍比起來也絲毫不遜色。
只是路克覺得很奇怪,這把刀不但拔不出來,力量也向是被封印一樣無法顯現,至今以為是自己修練不夠所以無法將刀刃拔出鞘。
但是就在昨天,史東竟然豪不費力的就將刀刃抽出來。
而那時的脈動,與熾劍產生了共鳴,這簡直像是有什麼將要從蒼刃中甦醒一樣,可是這樣的脈動在史東將刀還給路克之後又靜止了。
這對路克來說是一道無解的題目,而在那樣的錯愕之下還是再度拿起了這把蒼刃。
路克相信師父的選擇,會將蒼刃交給他其中一定有原因。
「你說我拔不出這把刀?給我睜大眼睛看仔細了!」
說完,路克開始用力,握住刀柄!扯住刀鞘!
因為自己是無幻的首席弟子,因為自己是史東的師兄。
所以---沒有道理拔不出來!
喀鏗!
那是推動卡榫的聲響。
靈刀.蒼刃,從鞘裡被拔了出來。
路克的周圍頓時光芒四射,那是蒼藍色的光輝,刀身佈滿著有別於熾劍的---蒼色火焰。
「還真是小看你了。」惡魔撒提克,他依然面不改色。
「要求饒就趁現在,我可以讓你死的輕鬆一點。」
揮舞這把太刀,由於一直以來都是使用雙刀,一下子使用長度是開山刀的三四倍頗不習慣,但是平時多少有練習,所以路克並不感到生疏。
蒼火在刀鋒上燃燒著,彷彿是在為使用者將刀磨利一般。
「接招吧!」
擺出架式,路克像是一匹疾馳的快馬衝向撒提克,蒼刃前端迅速突刺。
撒提克側身閃躲。
只是沒料到路克迴轉刀身,以冷不防一個橫斬。
這刀直切砍下了撒提克的頭顱。
那頭在空中翻飛,原以為就這樣結束了。
但撒提克不但沒倒下,他從容地用手接住那顆落下來的頭顱。
「真過分呀,這個人類好歹以前也算是你的同事,你竟然狠心就這樣把他的頭給砍了。」
直接把斷掉的頭顱插在頸部的斷面上,噁心的濃煙與熱氣將那部分黏合了起來。
左右擺了擺頭,撒提克的脖子有如完好如初般接了回去。
路克看了只是百般厭惡。
「我相信他也恨不得你從他身上離開,雖然靈魂八成是被你給吃了,不過我想他會很樂意要我將你砍成好幾段。」
刀身再次迴轉,路克沒有收刀,再次將太刀揮斬出去。
「你可別以為我會像切菜板上的生魚一樣任你宰割!」
撒提克張開手指,那五根手指迅速伸長,前端化為尖刺刺向路克。
範圍剛好卡在擴散出去的五支手指頭中間。
路克不慌不忙,他從自己外套內側口袋裡拿出蟲子,直接在手臂上壓爛。
強化過的手臂,足以擋開那些手指頭的攻擊。
「是硬化蟲嗎?我記得你把七樓的一小部分隔了開來,目的是為了要在那裏養蟲。」
撒提克見狀,將手指頭聚集起來,像鑽子一樣再次攻擊路克。
不如他預想的,這種攻擊還是被路克敵擋開來。
的確,為了使用蟲光陰陽術,必須要有源源不絕的靈幻蟲,而路克在自己有限的知識下養殖了最基本的蟲種。
只不過基本規基本,撒提克有點錯愕為何這樣的攻擊依然傷不了他。
「你以為沒有工作的時候我都在公司裡閒閒沒事嗎?」
仔細一看,路克的手臂在經過蟲子體液的塗抹過後,表面轉為不一樣的顏色,有如金屬般的色澤。
「鋼化蟲,這是我花了半年時間配殖出來的新品種,可以讓皮膚暫時像鋼鐵一樣堅硬,鐵礦的韌性跟石頭不一樣,硬度跟延展度也從這方面得到改良。」
會不斷進步的陰陽術,這便是蟲光陰陽術的最大特徵。
路克從無幻那裏繼承到了不一樣的精隨。
「哈哈哈哈!果然獵物就是要會掙扎,吃得時候才會特別美味也特別有成就感!」
他大笑著,他灑手一揮,在他腳下的影子分裂成好幾個,沿著地板奔向路克。
這招看過好幾次,路克怎樣都知道那些黑影碰都碰不得。
開始起跑,路克往那些黑影一個大跳躍。
有如追蹤導彈一樣,黑影從地板上迅速延伸出來,射向人在半空中的路克。
不只如此,撒提克再次張開五根手指頭,地上來的與天空飛的,使路克周圍形成了一個包圍網。
路克一驚,當下只意識到危險,但卻不知道如何應對,縮起身體,想用鋼鐵化的手臂防禦這波攻擊。
然而這種反應也在撒提克的預料之中。
手指的操控十分精細,只要看準獵物心臟的部位,一旦有縫隙便有機可趁,以路克現在的情況可說是甕中之鱉,只剩下領死的份。
路克雖然在各方面來說很優秀,使用蟲光陰陽術也相當精湛,但是實戰經驗並沒有非常豐富,以對付惡魔來說還顯不足。
在戰場上,這將是相當致命的缺點,稍有個閃失就會送命。
路克並不像史東是黑天使擁有不死之身,可不是人人都能將自己推入火坑逼自己在危機下進步,其心態無法效仿。
很不幸的,從路克身上,撒提克發現了胸口的縫隙,一個很大的破綻,延伸出去的無名指與小拇指重疊,以無名指為幌子,藉機讓小拇指去刺穿路克的心臟。
你的命我是要定了。
就在撒提克以為得手的瞬間---
一個人影衝到路克面前,代替他被刺穿心臟。
最訝異的不是撒提克,而是路克。
「你這是在做什麼?」
不敢置信,那個人竟然會做這種事情。
「約克史東,你這是在做什麼?」
「囉……囉嗦,我愛做什麼你管不著。」
史東心臟被刺穿,這對他來說並不足以致命。
但是另路克最不爽的是,如此一來就欠史東一份人情。
一份非常不得了,令他會後悔一輩子的人情。
「老頭就剩你這麼一個弟子,相信他也不想就這麼絕後了。」
用武士刀砍斷手指,史東忍住劇痛將殘餘的部分拔出來。
只要不是斷肢或是斷頭,史東身上的傷最慢都可以在一分鐘內完全復原。
「別以為我會當一回事。」路克隨手拿起那殘餘的手指部分當作長矛投擲回敬撒提克。
「這樣當然最好,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史東胸口的傷,血已經止住,組織增生的速度之快。
「彼此彼此。」
兩人舉著刀,他們共同的目標是惡魔撒提克。
「喂喂,其實你們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吧?」
似乎無法理解這種複雜的情感,撒提克露出不解的困惑表情。
「「囉嗦!」」
兩人同時跨步向前,衝刺的瞬間,砍下了撒提克的左右手臂。
赤火與蒼火的交會,
「我可從沒看過你發出這種顏色的火焰啊。」史東對著武士刀說。
「羅彌也不知道啊,感覺自己跟那把太刀在一起,力量就會不斷湧現。」
頓時,史東感覺到殺意,只是順勢又將刀揮了出去。
殺意源自於路克,兩人同時出刀,兩人刀鋒的交會處,是路克。
鏗的一聲,兩人的刀因為撒提克壓身閃躲落空並且撞擊在一起。
「蒼刃跟熾劍本來就是一對,力量會產生共鳴也是理所當然,你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嗎?」
「我可從不知道那老頭有留這一把刀下來,還有你剛剛是想砍我對吧?」
「想太多,我要砍的是撒提克。」
說得像連砍都不屑砍,引來史東的不悅。
「唉呀!手滑了!」
冷不防地就將刀由下而上揮砍出去。
這一刀掠過了撒提克的鼻子,直接削下了眼皮。
而路克用刀格擋開來,那聲音以及力道聽起來一點都不像手滑掉這麼簡單。
只不過史東不可能使出這麼單調的攻擊。
右腳順勢勾了起來使出迴旋踢,膝蓋直擊撒提克的後腦勺,而腳上的皮鞋在路克的白西裝上留下了一個腳印。
「唉呀,真不好意思,我要攻擊惡魔結果不小心波及到你,誰叫你反應慢沒閃開。」史東先是大笑三聲。
路克眉頭一皺,他在史東大笑的過程中抬起膝蓋,給予撒提克一記膝擊,只是踢完之後又把腳踢了出去,史東反應不及被踢中下巴,下顎不小心咬到舌頭。
「好樣的!」
「我看你是欠揍!」
敵人到底是誰早已經分不清楚。
簡直像兩個大小孩在吵架一樣。
只不過兩人你來我往的攻擊全都將撒提克夾死在中間,說是不小心攻擊對方,實際上被波及得撒提克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被砍得體無完膚。
「老虎不發威,你們當我是病貓啊!」
大概是惹惱了撒提克,他釋放出自己所有的法力,以自己為中心將黑影擴散,並且連同自己一起包覆起來。
史東跟路克想要跳脫黑影的範圍,不料擴張過於迅速,雙腳被固定住,無法動彈。
「這傢伙!難道會使用漆黑抹殺的異能?」
所謂的漆黑抹殺,是一種讓異能者藉由傷害影子間接傷害靈魂的可怕異能,據說擁有這種能力的人全世界找不到幾個,而這能力被斷定為是越界者等級,就史東所知,屏東就有一位這樣的越界者在擔任抹殺同是越界者的死神。
難不成撒提克將那位人類死神給吃了並奪取了能力?
「這種能力只是漆黑抹殺的變種,我原本也想得到那種力量,只不過吃了閉門羹,那種力量強大到可以殺神,甚至可以輕易地殺死惡魔,我還沒有白癡到去惹那種貨色,不過等到我得到孵靈子的靈力,那也只是勢在必行之事。」
從那團黑霧中走出來的,是完全不能稱之為人,連人形都沒有的怪物。
有著四隻腳的野獸背上連結著人的上半身,野獸張著利牙,利爪抓裂地上磁磚並且發出咆嘯。
「惡魔在進化伴隨著型態轉變,但是這麼醜陋的模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史東諷刺的說。
「那是因為你們黑天使以前根本不屑看惡麼幾眼,你們認為那下等之姿只會傷眼睛,我等惡魔族一直追逐為在頂點的黑天使,不料我們的進化只會是另一種分支,可是貴為黑天使的你現在這副模樣,跟我們也只是半斤八兩。」
「我在講最後一次,別把我跟你們相提並論。」
史東把武士刀投擲過去。
野獸甩動尾巴,將刀給撥開。
路克趁機追擊,將蒼火太刀往野獸背上的撒提克砍去。
野獸把頭擺向很不可思議的角度,咬住了路克這一刀。
高高跳起,史東在空中反手接住武士刀,直直落下插進野獸背部。
野獸發出哀號,使他前後開始劇烈跳動,想要把史東從背上甩下來。
史東利用刀鋒,在手上切出一個傷口,大量鮮血濺出噴灑在野獸身上。
灑手一揮,鮮血在地上呈現出一道弧線。
架住武士刀,使出了『縛』將撒提克全身固定住。
「這種小法術只對下級惡魔有用,可惜我已經不是了啊!」
使出渾身解數,撒提克一用力,輕鬆破解了用血構成的『縛』。
巨大的手掌抓住史東的臉,將其捏得死緊,並且舉了起來。
「我想你應該知道,中上級以上的惡魔對黑天使可以構成怎樣的威脅吧?」
中上級以上的惡魔具有啃食的能力,啃食肉體、啃食靈魂,將吃下去的能量化為自己的法力,也因此凸顯出中上級惡魔的可怕。
「力量如此不穩定的你,在量不多的情況下,啃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誰會乖乖被你吃啊!」
史東從西裝外套口袋裡拿出了兩支預先配置好的兩樣東西。
一樣是鐮爪蟲,另一樣則是靈絲。
將兩者融合在一起,下一秒撒提克手臂被許多絲線纏上。
抓住絲線用力一扯,那粗壯的手臂瞬間被分割成好幾塊。
史東順勢將野獸背部當作跳點跳開,緊接著拋出靈絲,將撒提克整個困住。
絲上沾有紅色液體,那是史東的鮮血。
將『縛』融合進無幻生前的拿手技『送葬弦』,將敵人完全束縛住。
史東扣住絲線,他只要微微施力,那些絲線就會將撒提克捆得更緊。
甚至不想讓他開口說話,絲線一圈圈將撒提克的嘴摀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學會師傅的送葬弦?」路克有點訝異,因為史東將這招送葬弦完美呈現出來,而且還加進了自己的想法。
「憑你的智商我很難跟你解釋。」
「你說什麼!」
「好了吧?史東主人你們也該吵夠了。」
羅彌終於忍受不了這兩個人幼稚的吵鬧。
史東先是用大拇指點出火苗,點燃了煙管上的菸草。
「我依照靈幻蟲種抄本裡頭養殖那老頭的夜靈蟲,但是一直都沒見他吐絲出來,直到今天出發來跟這傢伙幹架時發現夜靈蟲生產出來的靈絲,我不知道這是否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作為黑天使,我不怎麼相信這種事情。」
「……那根煙管,你是在哪裡發現的?」
「在他的墓裡。」
「這只是我的猜測,靈幻蟲的脾氣本來就很古怪,或許是因為你帶著師傅的煙管,夜靈蟲將你誤認為是師傅。」
蟲子也會認主人嗎?
「其他消耗用蟲因為繁殖能力強,但是夜靈蟲每一百年才會產卵一次,所以很珍貴,師父以前都將夜靈蟲帶在身邊,久而久之自然會認人。」
或許也可以說……這是一種認同?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我確實聽師父說,只要是受到夜靈蟲認同的人就可以繼承蟲光陰陽術。」
被認同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路克心情理當非常複雜。
「原來你是會拘泥於這種小事的人啊。」呼出一大口白煙,史東說。
「你竟然說這是小事!」
這次,史東並沒有被路克的情緒牽動,反而顯得很平靜。
「那老頭關心的是你有沒有好好過自己的生活,其他的事情他才不管呢,蟲光陰陽術只要你能夠照自己的意識去使用,管他會不會失傳。」
路克一聽,愣了一下。
史東接著繼續說。
「那老頭會帶著你,並不只是因為你跟他一樣是孵靈子,雖然人種不同,但他確實將你當成是他親生兒子看待,他對你並沒有過高的期望,只希望你能夠好好生活。」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些事情……?」
「可能聽老人家嘮叨是我的義務吧。」史東聳了聳肩,他轉過身去,再次勾起絲線。「不好意思,差點聊到把你給忘了。」
該是結束的時候了。史東將絲線扯緊。
「慢、慢著,難道你不想救你們的員工了嗎?要是把我解決掉,那女孩將在也醒不過來。」
「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怎麼敢呢……這只是交換條件,您看,要是您變回黑天使的姿態,我依然不會是您的對手,這場戰鬥的結果從一開始就知道結果了,我只是想跟您談談,要是您肯放我走,我就會讓附身在那女孩身體裡的黑影離開。」
口氣轉變之快,讓史東不禁翹起一邊眉毛。
交換條件,講白了就是個交易。
「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方案。」
聽到史東這樣一說,路克抓起他的領子。
「混帳,你腦袋裡在想什麼?」
「失去員工對公司也是種損失,要是瑞莎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公司可能又得搬家了。」
這凸顯了瑞莎另一種重要性。
但是話可不是這樣說。
拉開路克的手,史東緩緩向前。
終究還是以金錢為考量嗎,史東就是這樣的社長。
只不過……
「我有委託在前,凡事都有先後順序,如果之後的雇主身亡,我這邊的案子也不予受理,這是公司規定。」
路克赫然想起當初無幻設立公司時確實有這條規定。
史東沒有忘記,對他來說,那是記憶的一部份。
一步步走向撒提克,只是那卻不是妥協。
隨著腳步接近,史東將絲線越拉越緊。
「等一下……你難道不管那女孩的死活了嗎?」
撒提克已經被絲線擠壓到快要說不出話來。
「這種事情不勞你費心了,我自己會收拾。」
「你這個人---難道都不聽人家把話說---」
話都還沒說完,只見史東用力將絲線拉扯。
「---囉嗦。」
像是撥弦一樣,手指輕輕一彈。
下個瞬間,撒提克以及那頭連身野獸,全都變成了無數屍塊,掉落到地上。
「惡魔並非絕對不死,只要找到核心並且加以破壞,即使再生能力再強也沒辦法復活。」
史東巡視那些屍塊,在那眾多肉塊中,找到了一個正發出紅光的心臟。
與其他惡魔不同,有如晶石般的心臟,仿人的器官,不會跳動但卻會發光,那顯露出來的法力,便是惡魔的核心。
要是換作史東今天變成惡魔,他就必須將這硬梆梆的東西給吞下肚。
「這樣一來就結案了。」
高舉武士刀,史東用刀尖刺穿了這顆核心,連同赤火一起燃燒,將其燒成了灰燼。
地上所以原本還在抖動,等著再生復原的肉塊,已經靜止了下來,就只是變成一團團死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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